元朝统治者与宋朝统治者的腐化淫乐在本质上当然都是相同的,但宋朝统治者富有诗酒留连、歌舞传情的浪漫情调,多少还带有一些文化气息;而元朝统治者却是十分粗暴、原始地满足肉欲。如果元朝性文化说还有什么内容的话,那就是与宗教有一定的关系。
元代统治者崇信佛教和道教,许多宫廷生活都与宗教有关。例如元顺帝时以宫妓三圣奴、妙乐奴、文殊奴等十六人所表演的着名的《十六天魔舞》,表演的就是佛教(密宗一派)的思想内容。
据《元史·哈麻传》载,西蕃僧人伽嶙真善演揲儿法(即房中术),秃鲁帖木儿将伽嶙真推荐给元顺帝,帝习而喜之,“乃诏以西天僧为司徒,西蕃僧为大元国师。其徒皆取良家女,或四人,或三人奉之,谓之供养。于是帝日从事于其法,广取女妇,惟淫戏是乐。又选采女为十六天魔舞。
八郎者,帝诸弟,与其所谓倚纳者,皆在帝前,相与亵狎,甚至男女裸处,……君臣宣淫,而群僧出入禁中,无所禁止,丑声秽行,着闻于外”。可见,当时的宫妓,不仅要表演歌舞,侍奉统治者,还要充作君臣和僧徒们施行房中术的工具。
元代还有一个怪现象是和尚公开地蓄妓纳妾。如《元史·星吉传》载:“有胡僧曰小住持者,服三品命,恃宠横甚,数以事凌轹官府,星吉命掩捕之,得妻女乐十有八人。”又元世祖曾命杨琏真加为江南释教总统,他竟然“受人献美女宝物无算”。
更有甚者,当时的西番和尚竟敢公开入民宅奸污妇女,“泰定二年,西台御史李昌言:‘曾经平凉府、静、会、定西等州,见西番僧佩金字圆符,络绎道途,驰骑累百,传舍至不能容,则假馆民舍,因迫逐男子,奸污女妇。’”这当然是元代统治者崇信宗教,纵容番僧的结果。
元代统治者一方面极力宣传贞节观念,而另一方面,宫廷淫风大盛。仅皇后,元代加设了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三后制,但事实上称皇后的远不止三个人,有时七人,有时十人等。如太祖时,称皇后的有二十三人;宪宗时有五人,忽必烈时八个人。元天顺帝时,奢侈荒淫,每举行一次宴会,就要宰马三十匹。他先后娶宗室女子四十八人,其后房充斥,连自己也记不清楚,甚至闹出笑话:有一天,天顺帝在平章事的宫邸大摆宴席,席上,有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作陪,他不认识,等问了姓名之后,才记起原来是自己的一个小妾。
元顺帝惠宗继位后,在臣下秃帖木儿的奉承下,召擅长房中术的法僧伽真进宫,元顺帝在宫女中喜而习之。元顺帝还搜罗民间才貌双全、能歌善舞的女子进宫,“长歌大舞,自暮达旦”。
他还十分欣赏以三圣奴、妙乐奴、文殊奴等十六个美艳绝伦的宫女表演的《十六天魔舞》,她们装扮成菩萨模样,头上梳数根发辫,戴着象牙佛冠,身披珠子串成的璎珞,按照河西礼佛的曲子翩翩起舞。她们手势万千,双臂左右开合,塑造神、佛的各种姿态,充满佛教的神秘色彩,却又体态婀娜,舞姿媚人,是一种“诱惑舞”。每次演出,又有十几个宫女组成乐队,按舞奏乐,观者心摇神荡,元顺帝则如醉如痴。元代诗人张昱有诗咏道:
西方舞女即天人,玉手昙花满地青。
舞唱“天魔供奉曲”,君王长在月宫听。